2024 年 10 月 15 日清晨，太原市杏花岭区的一个老旧小区里，62 岁的孙建国正蹲在楼下遛弯。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夹克，手里攥着个遛狗绳，脚下的京巴犬正围着他转圈 —— 这是他三年前退休后养的狗，孙建国总说 “遛狗比吃药强”。突然，他觉得小腿肚子像被狗咬了一口，疼得他猛地捂住腿，手里的狗绳 “啪” 地掉在地上，京巴犬吓得窜出去老远。“老孙，你咋了？” 旁边打太极的张大爷赶紧跑过来，看见他脸色惨白，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皱纹往下淌，裤腿上还沾着片干枯的槐树叶 —— 这是他早上晨练时蹭上的，孙建国总说 “每天走一万步，药都能少吃两片”。

孙建国想说话，喉咙里却像堵着团干树叶，突然身子一歪，重重摔在健身器材上。他的夹克口袋里掉出两个药瓶，“阿司匹林” 和 “瑞舒伐他汀” 的标签都磨得看不清了 —— 这是他每天必吃的药，孙建国总说 “吃了三年，没毛病”。周围的邻居赶紧围过来，有人摸他的胳膊，惊叫起来：“快叫救护车！他胳膊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！” 小区保安李哥跑回家取来个保温杯，里面还剩小半杯浓茶 —— 这是他每天早上必喝的，孙建国常说 “喝茶解腻，比白开水强”。

救护车呼啸着驶出小区时，孙建国的老伴刘春兰才拄着拐杖赶来，手里还拿着他没吃完的降压药。“他前天说‘尿色不对劲’，我让他去医院，他说‘是喝茶喝的’，昨天还吃了盘红烧肉！” 刘春兰的哭声混着煤球的味道，“上个月社区医生来家访，说他胳膊上的瘀青不对劲，让停药检查，他把医生骂走了说‘老毛病，不用管’……”

抢救室的灯亮到中午，当肌酸激酶和凝血功能检查结果出来 ——横纹肌溶解症合并消化道出血时，心内科的王主任摘下听诊器，对着年轻医生们叹了口气：“又是一个拿药当饭吃的！他这两药联用三年，出现肌肉剧痛和异常出血两个信号还不停药，这是在玩命！” 护士翻着病历本：“主任，他半年前就查出肌酸激酶升高，社区医院让他停瑞舒伐他汀，他说‘进口药没事’，自己加量吃了阿司匹林说‘活血’。” 王主任摇摇头：“这两种药联用很常见，但出现这两个信号必须停药，再拖就救不回来了！”

2021 年 9 月 10 日，孙建国在社区体检中查出颈动脉斑块。拿着 B 超报告时，他正在给自行车打气，车胎的 “嗡嗡” 声盖过了医生的叮嘱：“你这血脂高，血压也高，得吃阿司匹林抗血小板，瑞舒伐他汀降血脂，记住要是身上莫名出血、肌肉疼，赶紧停药来医院。” 孙建国把报告揣进兜里：“我这身体壮着呢，当年扛麻袋上三楼都不喘，吃点药就行。”

9 月 15 日，孙建国被刘春兰硬拽到市医院心内科。张医生看着他的检查报告，指着屏幕上的斑块影像说：“你这得每天吃 100mg 阿司匹林，10mg 瑞舒伐他汀，定期查肝酶和肌酸激酶，出现牙龈出血、肌肉疼别扛着。” 孙建国接过药盒掂了掂：“这俩药一起吃，不会起反应吧？” 张医生在处方上写字：“联用是常规方案，但得盯着身体信号，有问题马上停。”

10 月 5 日，孙建国揣着药去公园遛弯。晨练结束后吞了两片药，觉得胃有点烧得慌，以为是 “没吃早饭”，啃了个油酥饼就没当回事。刘春兰打来电话叮嘱：“医生说的那两个信号，你可得记牢了。” 他不耐烦地挂了电话：“知道了，就你啰嗦。”

10 月 25 日复查，孙建国的血脂降了些。他得意地跟张医生说：“你看我这药吃得多管用，昨天还跟老伙计喝了两盅。” 张医生看着他的牙龈，眉头紧锁：“你牙龈出血了，阿司匹林先减半，下周再来查凝血！” 孙建国漱了漱口：“上火了而已，没事。”

2021 年 11 月到 2022 年 3 月，孙建国的药从没断过，但总觉得小腿有点酸。他以为是 “遛狗走多了”，每天晚上用热水泡脚，说 “活血就不疼了”。2022 年 1 月，他在公园下棋时，胳膊肘撞在石桌上，青了一大块，半个月才消，他跟棋友说 “年纪大了，恢复慢”。

2022 年 4 月 10 日，孙建国的老战友来探望，带了瓶汾酒。他忍不住喝了三两，还吃了盘猪头肉。半夜胃里翻江倒海，吐了两口酸水，里面带着点血丝，他以为是 “喝多了”，吃了片胃药就睡了。

2022 年 6 月到 12 月，太原的夏天格外热，孙建国的肌肉酸痛越来越频繁，有时候遛狗都走不动道。他总说 “天热乏力”，买了些 “补钙片” 吃，说 “补补就好”。6 月 15 日，他在菜市场买肉时，手指被塑料袋勒出个小口子，血流了半天止不住，他以为是 “年纪大了凝血差”，没当回事。

2023 年 1 月，孙建国觉得 “阿司匹林吃着放心”，自己加到每天 150mg，说 “多吃点保险”。张医生在复查时发现后，气得把报告单拍在桌上：“谁让你加量的？你这牙龈天天出血，再吃要胃出血的！” 他却从兜里掏出瓶进口瑞舒伐他汀：“我换了这个，副作用小，能抵消阿司匹林的毛病。”

2023 年 3 月到 9 月，孙建国的身上瘀青越来越多，有时候碰一下就青一块，他总说 “是京巴狗挠的”，给狗剪了指甲还那样。9 月 20 日，他在厕所发现尿色像浓茶，吓了一跳，却跟刘春兰说 “是昨天吃了红心火龙果”。

2023 年 11 月到 2024 年 9 月，孙建国的小腿疼得越来越厉害，有时候半夜会被疼醒。他总说 “是老寒腿犯了”，贴了片止痛膏就完事，刘春兰偷偷给他预约了检查，他却不去，说 “浪费钱”。

2024 年 10 月 10 日，孙建国遛狗时突然腿软摔倒，被邻居扶起来后，他还嘴硬：“平地摔跤，丢人了。” 回家后发现尿色更深了，他才有点害怕，却还是说明天再去医院。

10 月 15 日清晨，孙建国强撑着下楼遛狗，刚走到健身器材旁就疼得摔在地上 —— 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。

抢救室外，王主任拿着孙建国的检查报告，对年轻医生们说：“他这两药联用本身没问题，但肌肉剧痛和异常出血这两个信号都出现了，还硬扛了半年，瑞舒伐他汀导致的横纹肌溶解和阿司匹林引发的出血，加在一起把肾和胃都毁了。”

经过透析和止血治疗，孙建国的病情暂时稳住了，但医生说他的肾功能已经严重受损，需要长期透析。躺在病床上，他看着窗外飘落的槐树叶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。刘春兰给他擦手时，他用还能动的右手比划着，指着床头的两个空药瓶，又指了指墙上的用药警示图 —— 那是护士刚贴上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