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布日期:2025-07-29 21:28 点击次数:52
声明如下:本文情节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
“又丑又没钱的老男人,离婚后下半辈子只能孤独终老!”
林晓燕把离婚证甩到我脸上,玫瑰花瓣纷飞。
二十年婚姻,她和我最好的兄弟张宇轩暗度陈仓,连女儿都喊他“亲爹”。
我选择净身出户,誓要活得漂亮。
一年后,晓燕却挺着孕肚回来:“昌哥,我后悔了,咱们复婚吧。”
我手里菜刀一顿。
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?
01
离婚后,我整个人的日子都轻松了起来。
前妻背着我跟最好的兄弟搞在一起,让我满头绿意。
其实我早就知道,只是女儿还小,我不忍拆穿。
等她高考结束,我当面跟她摊牌,我们协议离婚。
没想到女儿非怪我自私,原来她早已看出母亲出轨,还把张宇轩当成了“亲爹”。
那天,林晓燕拦住我,手里晃着离婚证:“阿昌,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。
不提离婚,我们还能继续当夫妻。”
我淡淡问:“这么多年你都忍了,为什么偏偏现在要散伙?维持现状不好吗?”
她冷笑:“你这样又丑又没钱的老男人,离婚后下半辈子只能孤独终老。
现在要回头,还来得及,我可以跟你复婚,继续给女儿一个完整家。”
“又丑又没钱的老男人……”
我心中苦笑:在晓燕眼里,我输给了张宇轩。
我和晓燕结婚快二十年,除了结婚那天穿得干净,大多时候不是在修水电,就是赶去修水电。
风吹日晒,把我晒得又黑又老。
可张宇轩从认识那刻起就一身西装,接手了家里的卫浴店:打电话让我装电路,闲下来就抽烟、梳背头、戴金戒;今天泡温泉,明天去棋牌室。
他风光十足,也确实让晓燕觉得心动。
我叹了口气:“我决定了,就这样吧。”
晓燕顿时暴怒,指着我吼:“你现在有了底气,不怕我了!行,我倒要看看,没了我你能咋样?陈永昌,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!”
我没理她的唠叨,正要下台阶,张宇轩从宝马里走出来,戴着墨镜,声音带笑:“老陈,你为啥非要离?咱哥俩兄弟多少年了,我从没想抢你老婆。”
晓燕立刻挽住他胳膊,瞪我一眼:“你来得真是时候,他死活不肯听好话!要不是你这些年在,我早被他气死了。”
张宇轩弯腰从副驾驶拿出一大束玫瑰:“这些年你不容易,拿去。”
晓燕抱住花,贴上去一吻:“老张,你最懂我!”口红印清晰可见。
他们你一句我一句,完全不把我放眼里。
我准备转身离开,他却拦住我:“老陈,我知道你气头上。
我和燕燕心里有你的位置,也挣扎过。
要不是为了你的感受,我们早就不藏着掖着了。
其实大家一起过,多热闹,还有萱萱,她可喜欢‘叔叔’了……”
话没说完,我一拳击出。
晓燕尖叫着扑上去,抱着玫瑰护着张宇轩,怒视我:“陈永昌,你打人了!我和张宇轩对你好,你却恩将仇报,你还是个人吗?”
张宇轩按住我肩膀,揉着脸无奈地说:“行行行,老陈,兄弟情谊不变。
你要是愿意,我让你老婆还是你老婆,咱兄弟绝不抢人。”
“去你的兄弟!”我朝他们脚下吐了一口唾沫,“你们这对狗男女,越远越好!”
张宇轩脸色一沉:“老陈,我好言好语跟你说话,你偏要出恶招?”
“你不就是个破水电工吗?要不是你,我哪来这么多活干?你给我滚远点,再不听话我让你没活干!”
晓燕冷笑:“陈永昌,照照镜子吧。你那点薪水,哪够我和孩子花?你该谢谢是张宇轩撑着家!要不是他劝我,我早跟你离婚了,你哪轮得到今天逞威风?”
看着他们现出真面目,我反而笑了:“行,张宇轩,你要真有本事就封杀我,看看我没你还能不能接活。晓燕,你记住今天的话,别来后悔!”
“我不会后悔!”
晓燕拾起地上的玫瑰,狠狠砸向我,“这束花你连一朵都送不起,老张隔三差五就送,我嫁给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!”
02
我手里捧着一束玫瑰,站在校门口等着高考刚结束的萱萱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飘扬的旗帜,校园门口人流拥挤,仍能闻到花瓣上淡淡的清香。
看见我时,萱萱眼睛一亮,冲我跑过来,接过玫瑰,脸上绽出笑容:“爸,你也会浪漫了?这花真漂亮!”
几位同学路过,看到手里的玫瑰,惊喜地夸道:“这玫瑰太好看了,陈唯萱,你好幸运!”
“是啊,”萱萱爽快地分出几支,“我爸给我的可多呢,够分给大家!”
“来,爸,给我们拍张照!”几个女孩围拢过来,我强挤出笑容,用手机记录下她们开心的样子。
她们分别时,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支玫瑰,又连声道谢:“谢谢您,萱萱爸爸!”
回家的路上,萱萱抱着花不停自拍,我默不作声。
晚餐时,我小心翼翼地抛出重磅消息:“萱萱,爸和你妈已经办了离婚手续。”
她先是停下筷子,眨眼看着我,仿佛没反应过来。
过了半晌,才惊呼:“爸,你和妈真的离婚了?你们为什么要离?”
我以为她会难过,上前想安慰,却听到她反问:“爸,你知道妈和张叔叔在一起的事吗?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:“你说什么?”
她放下筷子,语气平静:“我早就知道了。
妈和张叔叔是真心相爱,他四十三岁却比三十一岁的小叔还有魅力。
你们结婚那么多年,她也付出不少,你去跟妈道歉,让她回来吧!”
我难以置信地瞪着她: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?”
她耸肩:“很早。
张叔叔会送我去学校,同学们都羡慕他,也想要联系方式。
现在有钱又成熟的大叔最吃香,你不觉得吗?”
我忍不住皱眉,声音低沉:“你明知道她出轨,为什么不阻止?”
她抬头,目光坚定:“妈没错。
为什么女人要在你和张叔叔之间选?对我来说,张叔叔考虑我的未来,比你更贴心。
你只顾自己感受,从没问过我……”
怒火瞬间涌上来,我重重拍下餐桌,厉声道:“够了!你和你那个——都给我滚出这个家!”
她没有退缩,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,然后拿起书包和行李下楼。
临走前,瞥见茶几上的玫瑰:“爸,你连这些花都不配拥有。
张叔叔会给我更多!”说完,她将手中的花丢进垃圾桶,转身离开。
我背对落地窗,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,脑海里只剩下“失败”两个字:失败的婚姻,失败的父女关系,以及,我这半生的所有努力。
03
那天婚后第一次,我喝得大醉,脑海里模糊地回到了新婚没多久、女儿刚出生的那段日子。
那时我还是个水电学徒,每月只有几百块收入,可家里总是回荡着欢声。
那会儿只有我们三口,没有任何依靠——林晓燕白天一手照顾孩子,一边在家组装电器零件;我跟着师傅四处跑活,常常到深夜才回到那间简陋的平房。
门一开,屋子里还亮着灯,她总会站在门口,用温暖的声音迎接我:“昌哥,别太累,吃点热饭再去歇会儿。”
她常对我说:“我们别跟别人比,每天能吃上肉,就已经很好。
你手里的活儿稀缺,学好了将来肯定吃香。
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回家,别有后顾之忧,专心干你的事儿。
”正是这句话,让我放下顾虑,一步步从菜鸟学徒成长为能独立接单的水电工,月收入也从几百涨到上万。
随着手艺越发娴熟,我们的家换成了楼房,还添了台面包车;女儿开始上电子琴课,晓燕的衣着也变得整洁得体。
可谁能想到,这些改变,竟暗示了她心里的裂痕?
清晨刺眼的阳光透过没拉窗帘的玻璃照进房间,我被宿醉的头痛和铃声吵醒。
手机是客户打来的:“昌哥,我家灯不亮了,能来看看吗?”
我想推辞,却最终说:“地址发我,我九点到。”
挂断后,我慢慢坐在床边,又去浴室冲了个凉,洗净一脸倦色。
对着镜子,我认真刮去胡茬,换上干净的工装,走出门去买早点。
街上邻居见我,都点头打招呼,我也微笑回应。
吃完包子和豆浆,我开上面包车,沿着田间小路驶向第一个活儿的工地。
心里暗想:既然他们都觉得我一无是处,那我就要活得漂亮,让他们后悔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更专注于手头的每一项工作。
有人问起林晓燕和女儿,我也坦诚相告:“离婚了,孩子随她。”
我没有去打听他们的近况,偶尔刷朋友圈,却总能看到她们三个人的合影:张宇轩陪着她们度假,给孩子买礼物,一家笑得灿烂。
看着那一张张幸福的照片,我竟然没有波动。
时间悄然流逝,高考成绩那天,我还是忍不住打电话查分数——我希望女儿能考个好大学,有张宇轩帮忙,她的路会更宽。
结果,她只考了四百多分。
那一刻,我握紧手机,看着屏幕发亮的数字,心里一阵苦涩,却在胸口化作一股久违的平静。
04
八月的一天,林晓燕带着女儿回到了这套空荡的房子。
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酒醒后的宿醉余痛,她甩开包,径直在沙发上坐下,拿出手机补口红,却连头也不抬地说:“萱萱高考没考好,全怪你非要离婚。
她要上大学,学费至少两万块,这钱你得出!”
我看着她在镜子里涂抹唇彩的侧影,声音平静:“我们已经离婚了,孩子跟你,我不会再出这笔钱。”
听到这话,萱萱也凑过来,板着脸:“爸,你不能这样!我可是你亲生女儿!要上大学,学费生活费至少五万,你得给我转过去。”
她把银行卡照片甩到我面前,“已经发给你了,手机里查收!”
我随手瞟了一眼未读通知,却没去点开。
心底一声冷笑掠过,不紧不慢反问:“这些年来,你们说她年级前几,全校第一,都是谎言吧?真金白银都花哪儿去了?上什么补习、冬夏令营的钱,你们到底花到哪里去?”
萱萱脸上浮现一丝慌张:“爸,你别听老师乱说,她懂什么。”
林晓燕合上手机,怀里抱臂,唇角勾出一抹不屑:“别装了,陈永昌。
离婚才两个月,你连五万都拿不出?如果不是你提离婚,孩子怎么会考砸?都是你的责任!”
她冷冷地补充:“不给我学费,我就告你!结婚二十年,那房子、衣服,都是共同财产,我有权分一半!”
她的话让我忍俊不禁。
曾经那个羞涩的女人,如今倒是学会了威胁。
可我在外面修过的电路、装修过的店面见多了,这点把戏算什么?
“好啊,你去告吧。
我倒想看看,法院会不会因你婚内出轨十几年判我赔款。”
林晓燕被噎得愣住,随即尖声骂我:“混蛋!”
萱萱跺脚,泪光闪烁:“爸,你怎么这么冷酷?你难道就要看我没钱读大学?”
我摇头,目光干涩:“孩子,成绩是你自己没努力,不是离婚的错。”
她咬牙:“还记得你说我不配当你女儿,要认张叔叔做爸吗?那你去找他!”
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,电话响起——是客户催我去修灯。
听着电话里熟悉的电钻声,我心里一动:“晓燕,萱萱,暑假这么长,你们可以自己打工挣学费,不要再给我添麻烦。
现在,请你们离开这儿,不要再回来要钱。”
我转身走向门外,身后传来母女俩难以置信的喘息与愤怒声。
门“啪”地一声关上,留下一室静寂。
05
那天傍晚,我把晓燕和女儿赶出了家。
她们在门外又敲又砸,萱萱起初还哭着喊“爸爸”,可等村里人赶来,听说她们二人跟情人跑了,便劝她们快走。
萱萱拉着晓燕的手,脸色通红,终于转身离开,村口又恢复了平静。
回到屋里,我靠在床头,突然想起晓燕的威胁——要告我分割财产。
于是我掏出手机,把她们三人的朋友圈和抖音页面一一截图备份,留作凭证。
两个月来,我看清了人心:对这种忘恩负义的人,一分钱也不该分出去。
晚上吃夜宵时,邻居们又凑一起议论:
“听说晓燕和张宇轩早就闹过一架,这回跑了也怪不得人。”
“对啊,张那家伙外面还养着别的女人呢!”
“敢给自家老公戴绿帽,这种没良心的女人得吃点苦头!”
“你看你做得对,不回头也别留恋!她回来要钱,你别理她。”
我抿了一口凉啤酒,边听边点头。
话锋一转,他又说:“还有件事,你晓燕怀孕了,据说那孩子是张家唯一血脉,他们准备结婚摆酒席。”
那句话像一记重锤,我的筷子在手中顿了顿。
旁人见我愣住,拍了下我的肩:“陈哥,你可得想开,再给自己找个合适的过日子。”
我放下碗筷,吃不下了,只觉得身心疲惫。
旁人越说越热闹,我心里却越发冷清。
出轨别人老婆还能中年得子,就成了人人称赞的“新家族”血脉;而我这个被老婆孩子抛弃的男人,只能将就着娶个寡妇,才算挽回点面子。
这一夜,账单和人情戏都结清了,我垂头丧气地踏上回家的路。
06
当年我和晓燕结婚时,我已是二十九岁。
家境清寒,村里姑娘大多看不上我,直到遇见比我小七岁的她,又漂亮又勤快,才有人说我这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。
那时家里出入只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,住的还是窑洞式平房;如今,小平房拆了,换成两层楼房,又添置了面包车,女儿学起了电子琴。
村里大嫂们见了我,总把我当榜样:“你瞧陈阿昌,水电工学得好,挣钱多,顾家上进。
找老公就得找他这种,踏实比长得帅顶事儿。”
可如今,风向全变了。
村头那几把长凳上,大爷大妈们你一言我一语,见我路过还客气地打个招呼,头背对我转身就开始窃窃私语。
虽然我面不改色,照常出工接活,可那些眼神和窃笑都提醒我:我是村里新的谈资了——中年老实人被媳妇戴了绿帽,老婆女儿跟小叔子跑了。
我也曾想要不要背起行囊去外地讨个清净;可细想一番,我并没做错事,没理由让自己躲躲藏藏。
张宇轩嘴上说要封杀我、不给我活儿干,可我在这行几十年,人脉广得很,几乎每家每户都晓得我手艺好。
路过谁家门口,都常被拦住:“陈哥,最近有空给咱家看看线路吗?”
我笑着点头,心头那点压抑也随之散去。
看着屋子空荡荡,我忽然灵机一动:还不如把楼上房间翻新一下,分租出去,既能多赚点房租,也不怕闲置浪费。
正想着,门外响起熟悉的呼喊:“喂,老陈,你在忙啥呢?”我抬头一看,是隔壁王大哥。
他靠门框,抽着旱烟,眼睛带笑:“听说你要翻修房子?打算出租?”
我抹了把额头的汗:“是啊,想把上头一层改成两套小间,租给城里务工的人。
这样空着也空着,能多一些收入。”
王大哥点头:“不错,你这地段好,离村支书办公室近,租金肯定好收。
咱家人多,就没这打算,儿子儿媳挤一块儿,也闹心。”
我微微一笑,拿起工具箱,又钻进那间尘土飞扬的旧屋里。
木梁上敲击声清脆,水泥粉尘飘散在午后的阳光里,心里却格外踏实——与其躲避流言,不如用双手把生活重新打磨。
07
路过的人见我家这阵仗,往往都会停下脚步,好奇地瞧上两眼,甚至有人围在门口指手画脚。
工作场地就在自家院子里,我便没请其他人帮忙,装修和隔断全由我一人操刀。
将近半个月里,我断断续续地把整栋房子改成了三间小屋:前侧留给自己居住,后半段上下两层则对外出租,每间都安装了独立卫生间、热水器和空调。
刚一挂上“出租”字样,不到两天就有人上门签约。
院子也重新打理过,砌起了低矮的花坛。
眼下我快五十了,生活开支比起曾经要少了许多。
昔日为供晓燕和女儿读书、结婚、生子而东拼西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;如今靠着租金收入,加上社保和一些积蓄,足够安稳度日。
我决定以后不再拼命接活,只留几单干活,剩下的时间就种些蔬菜果树,过自己的慢生活。
有天我抱回一只小猫,身子还软软的,只有细细的叫声,跟在我身后摇晃着尾巴。
以前家里没这个余地,猫动不动就被嫌脏吵闹;现在我说养就养,顿觉温馨。
起初,村里人看到我忙活,也常凑过来打趣。
等到院里月季花开得正艳,小猫白得干净、胖得圆润,晒太阳时还趴在我腿上,旁人看到我摘院中的黄瓜、蓝莓往嘴里塞,才纷纷改了口风——
“老陈,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惬意,瞧那蓝莓,一盒在城里可得两三十块呢!”
“这黄瓜咋长得这么水灵,比市场上的还精神!”
“这猫喂得真壮实,看样子有十几斤了吧?”
甚至有媒人挨家挨户来拉我去相亲,我都婉言谢绝。
就这样,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年。
可就在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按自己的节奏生活下去的时候,晓燕忽然回来了。
她跨过花坛,走到我身边,语气轻松地说:“昌哥,你忙着洗菜呢,让我来吧!”
08
我没回头,手里的水管冲得黄瓜表面泛着水光。
水流声里,她的声音透着股刻意的熟络,像蒙了层灰的旧抹布,擦不亮眼下这光景。
“不用。”我把洗好的黄瓜放进竹篮,转身时,正撞见她往围裙上蹭手。
那围裙还是前几年她买的,枣红色底绣着几朵牡丹,边角磨得起了毛。
她瘦了不少,眼窝陷下去,曾经总涂得鲜红的嘴唇,这会儿只抿着层淡粉色的润唇膏,连带着那身自以为时髦的连衣裙,也显得松垮垮的。
“昌哥,我……”她往前挪了半步,脚尖踢到花坛边的小石子,“我知道错了,你再给我次机会呗?”
我把竹篮搁在石阶上,直起身。
院墙上的月季开得正盛,有朵花瓣被风吹落,恰好落在她脚边。
她没像以前那样嫌脏躲开,反而低头看了一眼,喉结动了动。
“机会?”我扯了扯嘴角,“当初你抱着玫瑰跟张宇轩亲嘴的时候,想过机会吗?”
她脸唰地白了,手紧紧攥着围裙带子:“张宇轩是个骗子!他根本没跟他老婆离婚,我怀着孕,他就把我赶出来了……”
“哦?”我弯腰抱起脚边晒太阳的白猫,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尾巴圈住我的胳膊。
“他不是说你怀的是张家唯一的血脉吗?”
这话像针,她猛地抬起头,眼眶红了:“他就是个畜生!他外面不止我一个,那女人找上门来,把我东西都扔出去了,还打了我……”她撩起袖子,胳膊上有块青紫的印子,“萱萱也跟我闹翻了,说我毁了她前途,现在跟她那几个同学混在一起,电话都不接我的。”
我摸着猫背,没接话。
院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,是租我房子的小李下班回来了,见我们站着,笑着打招呼:“陈叔,嫂子?”
晓燕脸更白了,慌忙摆手:“不是,我是……我是他老乡。”
小李“哦”了一声,推车进了自己那间屋。
门关上的瞬间,晓燕的肩膀垮了下来,声音带着哭腔:“昌哥,我真的走投无路了。
你看这院子,你打理得多好,跟以前一样……”
“不一样了。”我打断她,白猫从怀里跳下去,跑到月季丛边刨土。
“以前这院子是为你们娘俩弄的,现在,是我自己的。”
她愣了愣,忽然蹲下去,双手捂着脸哭起来:“我知道我对不起你,可我那时候鬼迷心窍啊!张宇轩天天送花,请我吃西餐,说我跟着你只能一辈子守着水电工具……我就是想过几天好日子,有错吗?”
“没错。”我看着她颤抖的后背,“你没错,错的是我,以前没让你过上你想要的好日子。”
她哭声顿了顿,抬头看我,眼里闪过一丝希望:“那你……”
“但我现在也不想过你想的那种日子了。
”我转身往屋里走,“你走吧,我这小院子,容不下那么多事。”
“陈永昌!”她突然站起来,声音拔高,“你就这么狠心?我们毕竟夫妻二十年,我还给你生了萱萱!”
我停下脚步,回头看她。
阳光穿过树叶,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倒显得那点泪痕不那么真切了。
“萱萱?”我想起那天她把玫瑰扔进垃圾桶的样子,“她不是认张宇轩当亲爹了吗?你让她找张宇轩去。”
“她高考那点分,张宇轩根本不管她!”晓燕急了,往前冲了几步,“她想去复读,学费都凑不齐,我……”
“关我什么事?”我看着她,“当初她跟你说‘张叔叔考虑我的未来’的时候,就该想到有今天。”
晓燕被噎得说不出话,嘴唇哆嗦着,突然指着我骂:“你就是记仇!你故意看我笑话!你一个修水电的,能有今天还不是靠我当初跟你一起熬过来的?现在你日子好了,就翻脸不认人了?”
我弯腰拿起石阶上的竹篮,往厨房走:“是,我是修水电的。
但我这双手挣来的每一分钱,都干干净净。
不像有些人,拿身子换玫瑰,最后落得被人像垃圾一样扔掉。”
她追上来,抓住我的胳膊,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:“我知道你还恨我,你打我骂我都行,求你让我留下吧!我给你洗衣做饭,跟以前一样,我什么都干!”
我甩开她的手,力道不大,她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,后腰撞到石阶,疼得“嘶”了一声。
“不必了。
”我拉开厨房门,“我现在自己能洗衣做饭,院子里的菜够吃,房租够花,不用人伺候。”
白猫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,蹭着我的裤腿。
我低头踢了踢门后的拖鞋,是双新的,蓝格子,昨天赶集刚买的。
晓燕站在原地,看着我把黄瓜放进水槽,看着墙上挂着的新围裙,看着窗台上那盆绿油油的薄荷,突然笑了,笑得比哭还难看:“也是,你现在是不一样了。
房子租出去了,钱也有了,身边还有只猫陪着,哪里还需要我……”
她转身往院门走,脚步有些踉跄,走到门口时,又回头看了一眼:“昌哥,要是……要是以后我真活不下去了,你能不能……”
“不能。”
我没抬头,开水龙头冲黄瓜,“路是自己选的,跪着也得走完。”
院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又“砰”地关上。
我关了水龙头,厨房突然静下来,只有白猫在脚边轻轻“喵”了一声。
傍晚的时候,王大哥拎着瓶酒过来,见我在摘蓝莓,笑着说:“听说林晓燕来了?”
我把摘好的蓝莓放进玻璃碗,递给他几颗:“嗯,走了。”
他捏起一颗扔进嘴里,咂咂嘴:“她那事儿,村里都传开了。
张宇轩老婆把她打了一顿,孩子也没保住,现在住她娘家呢,她哥嫂天天给她脸色看。”
我没接话,继续摘果子。
紫黑色的蓝莓沉甸甸的,沾着傍晚的露水。
“你真打算不管?”王大哥又问,“毕竟夫妻一场,还有萱萱……”
“管?”我直起身,看了眼西边的晚霞,“当初她跟张宇轩堵着门骂我‘又丑又没钱’的时候,谁管过我?萱萱拿着银行卡逼我打钱的时候,谁又念过父女情?”
王大哥叹了口气,打开酒瓶:“也是,有些人就是贱骨头,不摔疼了不知道回头。”
我接过酒瓶,倒了两杯,碰了一下。
酒液辛辣,顺着喉咙滑下去,却没像以前那样烧心。
“对了,”王大哥喝了口酒,“前阵子县电力公司的老李找我,说他们那边缺个技术顾问,问你有没有兴趣。
不用坐班,一个月给八千,你手艺好,去了肯定吃香。”
我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:“行啊,改天我去看看。”
白猫不知什么时候跳上桌子,伸爪子想去够蓝莓碗,被我轻轻拍了一下脑袋。
它委屈地“喵”了一声,跳到王大哥腿上,蜷成一团。
“你看你这日子,”王大哥摸着猫,“有吃有喝,有活儿干,比啥都强。”
我看着碗里的蓝莓,又看了看院墙外渐渐暗下来的天。
远处传来谁家炒菜的香味,夹杂着孩子的笑声。
去年这个时候,我还在为离婚的事整夜睡不着,觉得这辈子都完了。
可现在,手里的酒杯是满的,碗里的果子是甜的,连空气里都带着月季的香。
或许人就是这样,把那些烂人烂事从生活里清出去,日子才能像这院子里的花一样,该开的时候,自然就开了。
第二天一早,我去县电力公司见了老李。
他拉着我的手说:“老陈,早就想找你了,你当年给我们公司检修的线路,到现在都没出过问题,比那些科班出身的还靠谱。”
签合同的时候,老李笑着说:“对了,前阵子张宇轩那个卫浴店,线路烧了,找了好几个电工都没修好,最后还是托人来问你愿不愿意去。”
09
我在合同上签字的手没停:“不去。”
“为啥?”老李挑眉,“他说给你三倍工钱。”
我放下笔,看着窗外:“有些人的活儿,沾了晦气。”
老李愣了愣,随即哈哈大笑:“你这脾气,我喜欢!”
从电力公司出来,阳光正好。
我没开车,沿着路边慢慢走。
路过一家花店,门口摆着几束玫瑰,红得刺眼。
放在以前,我或许会想起晓燕抱着玫瑰的样子,心里堵得慌。
但现在,只觉得那花俗气得很,不如我院里的月季耐看。
手机响了,是个陌生号码,接通后,传来萱萱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爸,我妈她……她喝农药了,现在在医院……”
我脚步顿了顿,路边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。
“爸,你快来一趟吧,我真的没钱了……”
我沉默了几秒,说:“地址发我。”
医院走廊里消毒水味很重。
萱萱坐在长椅上,头发乱糟糟的,看见我,眼圈立刻红了:“爸……”
“医生怎么说?”我问。
“抢救过来了,但是要住院,押金还差五千……”她低下头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,“我知道我以前不对,爸,你能不能……”
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,数了五千块递过去:“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她接过钱,眼泪掉在钞票上:“爸,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,我……”
“不用跟我说。
”我转身往走廊外走,“管好你妈,别再折腾了。”
走到医院门口,阳光有些晃眼。
我拿出手机,把那个陌生号码拉黑,然后点开通讯录,找到老李的电话,发了条消息:“李哥,明天我准时到岗。”
很快收到回复:“好嘞!”
我抬头看了看天,蓝得很干净。
远处有鸟儿飞过,翅膀划过空气的声音,清晰得像我手里握着的日子,踏实,稳当。
或许生活就是这样,你以为被掏空了一切,其实不过是把该扔的垃圾清走了。
剩下的,哪怕只是一间小院,几只果子,一只猫,也足够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。
至于那些走了的人,散了的事,就像墙上的旧痕,风吹日晒,总会淡去的。
我迈开步子,往公交站走。
下午还要回去给院里的月季浇水,白猫估计饿了,正等着我回去喂它呢。